十三 重复出诛杀顽徒

    “你就不怕那些马上赶过来的土司狼兵杀了你？在这荒山野岭的，随便挖个坑埋了，估计一百年，你爹都找不到你的尸骨！”韦也先威胁道，想吓吓她。

    蓝悠哈哈一笑道：“你别吓我了，你没那个胆！若是他们的话，估计会，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你就没那个胆让他们杀了我的！”

    “你说我是怕了你们？”韦也先故意喝道。

    “怕不怕你心里自己清楚，我也懒得给你难堪。你的那韦峒都给明军占领了，你还拿什么跟我们那蓝峒斗？土司吗？哈哈，他的金鼓在我的手里，我只要不跨进他土司领地一步，他就拿我毫无办法，这里可是朱家大明正府柳州，不是他莫家土司领地，何况，据说他已经被朝廷撤了职，不久就得乖乖迁回老家南丹去！我还怕他什么？！即便是那些狼兵，在这里胡乱杀人，也要被朝廷追究责任，何况，现在那些官兵或者马青山什么的，都在找这个金鼓，你认为我会白白冤死在这里？刚才这么多官兵都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了，你不知道吗？哎呀！你听，官兵赶到了！”蓝悠毫无顾忌调侃起来。

    追赶过来的官兵确实赶到了，那些追赶的狼兵也是赶到了。

    韦也先闻此无奈嬉笑道：“你跟我在一起了？”，但心里却暗骂道：这娘们的脾气和她的长像还真是般配，凌厉如她的刀法。

    “呵呵！你别想得美了！你还是自己想想要怎么办才好吧，我可是要先躲藏一下了，再会！”被韦也先吃空子略显羞涩的蓝悠匆匆甩下了这句话，便急急驱马进入了路旁一片杉树林子里。

    一筹莫展的韦也先此时也只好驱马迎上自己急急赶到的狼兵人马，一脸失望的自责道：“人没追上，跟丢了！真是可惜！倒是前方驿站布满了官兵，估计是那马青山所指使，正往这边追击过来，我们还是进到林子里避一避吧！”，说完，领着十四名狼兵躲入了旁边的杉树林子里去，而那些追赶过来的官兵，没有多想，就直接沿路赶往前方去了。

    韦也先叹气道：“此计已败，下一步，夜袭世外桃源！”，他挥手示意一名狼兵道：“马上去召回其他人马，速来此处集合，一同赶回庆远做好进攻的准备！”，那名狼兵点头领命奔出了林子外。

    没多久，这名赶去的狼兵与之前那名要去通知欧阳德的狼兵赶了回来，他气喘吁吁道：“马青山出现了，在柳江上，与我们厮杀在一起，他们人多势众，估计，我们的人会吃亏！”

    “那就好！这卵仔终于还是上钩了！马上赶过去！谁杀了这马青山，这辈子可以翘着二郎腿度过余生了！”兴奋无比的韦也先大喝一声，其他狼兵随即跟了上去。

    马青山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对于韦也先搞的这次金鼓拍卖，当然是一清二楚的，但他也是极为的小心谨慎，生怕中计，所以，也是没有以自己原本面目现身，他自然也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装扮，隐藏于众多的围观群众当中，想看看哪个买家得手后，他再趁机抢走金鼓予以销毁！

    后来他的手下告诉他，那个买走了金鼓的年轻女子，已乘船向庆远方向去了，他于是毫不犹豫的便率领数十名打手，奔到前方码头守候，在那里，与携带金鼓替身的那年轻女子以及跟踪着的覃德清一行人厮杀了起来，最后，原本打算先行一步的欧阳德一行人，也加入了战斗行列。

    先是马青山的手下用弓弩射击那船上的年轻女子，只见她和两名镖师象征性的抵抗了几下之后，就故意摇翻了自己乘坐的船只，让人和那金鼓替身—一个铁锅头，都沉入了清幽幽的柳江之中。

    她叫蓝翠芳，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以此来吸引劫匪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的主人蓝悠从陆路骑马携带金鼓秘密赶回那蓝峒，只是，没想到马青山会通过老爹的关系指使官兵，在驿站以检查为名搜寻金鼓。

    蓝翠芳一行人，当然也是认为跟踪他们的覃德清一行人是劫匪，前有劫匪后有追兵，她们于是故意把那铁锅头沉入江中，自己也好借机逃生。

    马青山见此心急如焚，当即下令手下入水打捞，同时他也以为，跟在后边的覃德清一行人，也是蓝翠芳的镖师，所以，当机立断的指挥一帮手下攻杀他们，双方顿时交起了手来，欧阳德回头一看覃德清被攻击，自是不能坐看热闹，也奔杀了上去。

    那名原本要来通知欧阳德的狼兵，见此混战，惊愕不已，他见马青山手里操使的青龙鬼头刀，很快就认出了他，于是立即返身马不停蹄的去通知韦也先。

    及时赶到的韦也先一行人，使得相持不下的战局猛然扭转，马青山这些手下大多为流氓地痞，外加少量的退役官兵，哪里是久经战阵的狼兵的对手，立即溃败如山倒，灰头土脸的往庆远方向逃窜。

    “金鼓沉入江底了！”化险为夷的覃德清见到韦也先后，慌忙报告。

    “那只是个诱饵！真正的金鼓，被人从陆路拿跑了！”韦也先并不着急。

    “什么？”覃德清惊愕道，故意埋怨起来，“你早就知道了？还让我们傻傻的追踪，险些让这马青山投入江中喂鱼了！”

    “我也是在跟踪那个轿子之后才发现的。”韦也先淡淡解释道，“那轿子里面还有一个人，她在半道上跳下，就骑马跑了！可惜没有追上！”

    “那该如何是好？”覃德清急道。

    “没关系，这马青山，已往庆远方向逃窜，说不定，会去与他爹汇合。不管如何，我们都要攻占那被明军占领的世外桃源！杀了他爹马白东，相信他会主动找上门来复仇。”韦也先淡定道。

    “就我们这几十人？”覃德清疑问道。

    “你回你那覃峒找些峒兵，应该可以吧？银两由我出。”韦也先恳求道。

    “最多能来五十人。”覃德清想了想答道，“这百来人想消灭一支近千人的明军，还得靠天打雷劈才行！”

    “呵呵！不用天打雷劈，用毒药！像上次一样，让他们拉个痛快！”韦也先诡异一笑。

    “明军可不是我们僮人，会中你的那些诡计？”覃德清质疑道。

    “你知道哪里有野生孔雀吗？”韦也先自信微笑道。

    “是不是给他们送几只漂亮的孔雀，他们就因此玩物丧志，让你钻了空档了？”覃德清打趣道。

    “野生孔雀屎加上那些地上的枯枝败叶，捣碎成粉末，悄悄放人他们日常饮用的泉水之中，你猜他们一次能拉多长时间？一天会跑几次茅房？”韦也先开心笑道。

    “哦！”覃德清恍然醒悟，指着韦也先笑道，“你还真是鬼！只是，去投屎的时候，小心别让他们发现，不然定会把你拿来包了饺子吃！看那地方，四面环山，可没机会逃跑！”

    “优势有时候也会转为劣势，那四面高山，他们也没机会逃跑。”韦也先肯定道。

    “嗯！也是。”覃德清点头同意，“野生孔雀？那蓝峒就有！”

    “那蓝峒？”韦也先闻此惊喜不已。

    “对！那蓝峒，你还敢去吗？”覃德清逗他道。

    “怎么就不敢？上次去的时候，峒主蓝坤摆酒招待，那山珍野味，至今还念念不忘！”韦也先闭眼回味起来，同时吞了吞口水。

    “就怕某些峒兵对你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覃德清笑道。

    “这倒不用担心，他那蓝峒里最狠的峒兵我都交过手，并不落了下风，，，，”韦也先得意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覃德清提醒道。

    “呵呵，我自有办法。”韦也先自信一笑。

    “半夜去偷屎？”覃德清笑问。

    “不是！”韦也先也被他逗得一笑，恳求道：“还是想让表清去一趟那蓝峒，你就跟那峒主蓝坤的小女儿蓝悠说，我让她帮忙找些野生孔雀屎，我们之间以往的误会就此两清。”

    “你们之间？你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了小秘密了？蛊妹尸骨未寒，你倒，，，，”覃德清原本想打趣他一番，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妥，于是闭嘴了。

    韦也先听到“蛊妹”这词，也不由得伤心起来，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觉得说错了话的覃德清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急忙答应道：“好，我马上跑那蓝峒一趟，不讨得几泡野屎绝不归来！”

    韦也先这才轻声一笑，道：“那就多谢表清了！”

    “没关系！到时候给我多分几亩田地就好！”覃德清趁火打劫道。

    “那是一定！”韦也先不得不承诺道。

    “用那些致命的毒药不更省事？”覃德清好像记起了什么，便提议道。

    “这流淌着的活泉水，那得用多少药量？你有个更好的方子？”韦也先问道。

    “暂时没有。”覃德清悻悻道。

    “以后有了一定得说，兵不厌诈嘛。”韦也先笑道。

    “不怕人家说你阴毒卑鄙破肠烂肚？”覃德清问。

    “直接用刀杀人，面对面的硬碰，那看起来是光明正大，实则残忍无比！用毒药的话，呵呵，眼不见心不恶啊。”韦也先辩道。

    “好像也是。”覃德清点了点头。

    之后覃德清在赶回庆远的路上，就独自一人拐道奔向那蓝峒去了。他见到心情大好的蓝悠后，说明来意，蓝悠哈哈一笑，道：“你那韦也先，还真会做交易，我若是不帮他，他又能如何？”

    “我那韦也先？不是你那韦也先吗？！你们之间不是有什么小秘密吗？”覃德清见状逗她道。

    “谁跟你说，我们之间有小秘密了？别捕风捉影胡乱猜测，他到底能给我什么好处，我要帮他？”蓝悠故意刁难道。

    “他能给你的好处多了，比如，温暖的拥抱，无微不至的关怀，，，，，”覃德清打趣道。

    “切！谁要他的拥抱和关怀了？你回去告诉他，我也想分享那世外桃源。”蓝悠摆明道。

    “这个？”覃德清犹豫了下，权衡利弊之后，无奈的自作主张答应道：“没问题，你若能出兵相助，那就再好不过了！”，他想试探下这蓝悠的决心，他之前没有想到，这女流之辈，对这种争田夺地的事情也是极为在乎的。

    蓝悠略思片刻后，道：“五十人，不能再多了，到时候，别只顾着自己吃肉，忘了我们那蓝峒人也曾经出力。”

    “哪里会？你若能搬来世外桃源里住下，韦也先估计会分你一半的田地，不是，你若是成了那里的女主人，那整个世外桃源，都是你的了！”覃德清调侃道。

    “油腔滑调！真是媒婆投胎的种！”蓝悠羞涩一笑。

    “既然如此，那送我一对布鞋可好？”覃德清接话道，同时抬了抬脚，亮了亮鞋底，道：“跑来跑去，鞋底都磨破了！没功劳总有苦劳的！”

    “腿跑没了都是活该！”蓝悠诅咒道，随后又开玩笑道：“你们要吃的野屎，我马上会派人送过去，那分量，绝对能让你们饱餐一顿！”

    “我等可承受不起！这些都是为了明军而特贡的！”覃德清笑了笑，打圆场道。

    “那就请回吧，不送！”蓝悠淡淡笑道。

    “都不摆酒迎客？你也好意思？”覃德清嬉笑道。

    “刚吃完，又要吃？你肚子漏了？！”蓝悠笑骂道。

    “那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可别忘了！”覃德清调皮道。

    “你该请我去你那覃峒作客才是！”蓝悠嗲道。

    “哪天让韦也先请你去那世外桃源吧，他是主家！”覃德清逗道。

    “滚吧！”说完，红了脸的蓝悠提脚要踢覃德清的屁股，谁知他早已如泥鳅般的溜了出去。

    大喜过望的覃德清哼着山歌，出了那蓝峒，又奔回自己的老家那覃峒召集人马去了。

    第二天晚上，蓝悠就命人把一担野生孔雀屎用马匹托运送到了庆远司城给韦也先，抑制不住兴奋的韦也先当即掏出一两银子作小费塞给那马夫，并且嘱咐道：“回去替我给你家蓝小姐道谢！”

    谁知那接过银两的马夫却嘿嘿道：“什么蓝小姐，她得叫我作叔公！”

    “哦！叔公好！叔公幸苦了！”早已赶回的覃德清抢话道。

    马夫故作惊诧状，问道：“你也是我那蓝峒的人？我怎么不认识你？”

    “哦，我替他叫的，”覃德清指了指韦也先，道：“他可以叫你作叔公吧？快了。”

    韦也先略显难堪道：“别信他胡扯，他喝醉了。”同时推了推正得意发笑的覃德清。

    “他也不是！”这马夫直接否认道：“你峒是你峒，我峒是我峒，非亲非故的，你好意思叫的出口，我还不好意思答应呢！哪个是你叔公？！”，显然，他对韦也先并无好感。

    韦也先也是知道自己以往的所做作为，给那蓝峒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自是不想多作计较，便改口道：“师傅慢走！”

    那马夫头也不回，小声骂道：“比条狗去！”，随即骑上马一溜烟跑了。

    覃德清愕然嘟囔道：“什么卵东西！不会说人话啊！老卵屎！要不是看在你老婆的份上，我非打得他眼瞎不可！卵毛老鬼！瞎掰什么！”

    韦也先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道：“什么我老婆，你老婆！”

    “口是心非！”覃德清瞟了韦也先一眼，哼哼笑道。

    “明晚就行动！”韦也先正色道。

    “哦，那明天还能睡个懒觉。”覃德清道。

    “明天下午，把这些孔雀野屎拌上曼陀罗粉，再装入打好孔的竹筒内封好即可。然后，你再跑那韦峒一趟，把我爹韦伯颜给接来，让他掩护我们下去，他的箭法极好！”韦也先叮嘱道。

    “好的！”覃德清点头答应，随后又担心道：“只是，这样去那韦峒要人，会不会让韦仕宏起疑心？若是被他走漏了风声给予明军的话，那就是自己点燃了火，然后又往火坑里跳了！”

    “这个？”韦也先也犯起愁来，思索片刻之后，道：“那就算了，如今也只能从自己的队伍里选取几名优秀的弓弩手了。”

    覃德清又不解的问道：“还要装入竹筒中？”

    “这样把野屎扔进泉水里，药量既不会太快的消散，也不会轻易的被发现，那眼泉水我看过，周围都是竹子。”韦也先解释道。

    “哦，你每天都在考虑怎么做坏事？”覃德清调侃道。

    “坏事还是好事，就看对于谁来说，像我们的这次投屎行动，对于明军来说是坏事，对于我们来说则是好事，同样，他们占领了那世外桃源，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好事，对于我们而言则又是坏事！正如那钢刀一样，杀了坏人，就是好事，杀了好人，就是坏事，一样的钢刀一样的杀人，不同的对象，其性质却是截然相反！杀了好人你是罪犯，杀了坏人你是英雄。”韦也先侃侃而谈。

    “菩萨念经，童子倾听！”覃德清自侃道。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韦也先和覃德清以及欧阳德，还有精心挑选的两名神箭手，利用爬山虎攀越高山，经过悬崖峭壁降绳缓缓而下，秘密潜入那世外桃源里，他们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泉眼处，正解下身上背着的竹筒，小心的投入泉眼水里，突然旁边竹丛里冲出三个人来，其中一人大呵一声：“什么人？”

    这突如其来的洪亮声音，把他们吓了一大跳，两名神箭手立刻把弩机对准了他们，而缓过神来的韦也先挑衅回道：“黑白无常！”同时，挥手示意神箭手放箭射击，这嗓音他熟悉，就是那杀人魔头马白东！

    另外两位，一个是在柳江上被打败而避难于此的马青山，一个是他的随从，这随从是箭到人倒！

    马白东爷仔俩原本正有雅兴在此夜钓，没想到正巧韦也先此时偷溜进来投毒，他们刚才听到响声后，就悄悄躲入了旁边的竹丛里，想看个究竟，没想到，来人竟然把携带而来的竹筒投入了水中，他们于是慌忙出来制止，听到韦也先的挑衅回复，加上飞速而至令马青山那随从立即倒地不起的箭矢，他们顿时明白，这些人并非此处屯守的明军，于是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鬼头刀，怒吼着冲杀了过来。

    韦也先于是命令那两名神箭手，沿路向明军营寨追击过去，不能让漏网之鱼偷跑回去通风报信，否则，今晚就真的被明军包了饺子吃了！两名神箭手遵命前去，果然在追出一里之后，就发现了个撒腿狂跑的黑影，他们急速上前，果断射击，将其击毙。

    马白东父子俩自持武艺高强，对阵韦也先他们三人，刚开始还略能应付，十多个回合之后，就渐渐败退，想逃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韦也先一个飞剑，那把人面鱼纹剑顿时将马白东喉咙击穿，原本已经逃出包围圈的马青山眼见父亲这悲惨的一幕，又怒气冲冲返身冲向了韦也先，只可惜，没能交手十回合，立即被身后的欧阳德一个大铁锤击倒，此后就再也没有能爬起来，三人同时刀剑齐斩，大锤狠砸，把他剁成了个血人肉浆。

    这时，那两名前去追击的神箭手，也已经把那名死者给抬了过来，和韦也先他们一道，把这些尸体统统弄到山底一岩洞里面藏匿起来，“我们真是幸运啊！别人玩物丧志，你马青山，玩物丧命！”韦也先欣喜万分，他把马青山的头颅斩了下来，还脱下他的衣服用来包好，背在身后，由原路返回，带到了庆远司城，进土司府衙里领赏去了。

    “韦狼目真是神勇无双！智勇双全！”激动不已的土司莫天护看着面前这颗马青山的头颅，哈哈大笑，对韦也先是连连夸赞。

    “这还多亏了司主给予的这五十名狼兵的鼎力相助，也先才能事半功倍，马到成功。”韦也先谦虚道。

    “哈哈！马青山已诛，至于那世外桃源，你有信心能拿下？”莫天护关切道。

    “我已经成功潜入投了药毒，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世外桃源，定是垂手可得的！”韦也先自信道。

    “攻打那世外桃源，我可以再给你五十名狼兵，只是，你千万要记得，去的时候，别穿着我这土司兵服，以防被明军认出，若是让漏网之徒告到朝廷去，就不好交待了！”莫天护叮嘱道，韦也先帮助他解了这心头之恨，他自然是慷慨大方起来。

    “是！多谢司主！”韦也先点头应道。

    当天晚上，志在必得的韦也先率领着土司的一百名狼兵，在那覃峒五十名峒兵以及那蓝峒五十名峒兵的协助下，偷袭世外桃源，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打败了因喝水而中毒的近千名屯守于此的明军，最终夺回了那世外桃源。

    “蓝悠姑娘仅仅是想分点土地，还是想成为这世外桃源里的女主人？我是你的话，肯定选择后者，这样的话，拥有的更多！”得胜后的覃德清非常开心，又逗起了蓝悠。

    “这世外桃源，太小了，若是能成为你那覃峒的女主人，我倒是愿意！”蓝悠偷偷看了看韦也先一眼，轻轻笑道。

    韦也先闻此，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尽管这世外桃源已经属于了自己，但自己也仅仅是个土地主而已，说不好听，明天朝廷若是怪罪下来，派兵来攻，那他就只是个占山为王的贼寇，毕竟这是与朝廷作对，而那覃峒，或者那韦峒，以及那蓝峒，他们都是合法的朝廷编置，峒主也是得到朝廷承认且拥有合法身份的正大光明之人，看如今的自己，怎么配得上这个那蓝峒的千金小姐呢？他瞟了仰着头的蓝悠一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笑了笑。

    “我那覃峒早已有了女主人，你不如去那韦峒吧！只是，，，，”覃德清看了韦也先一眼，说到这里，只好停住了，那韦峒原本是属于韦也先的，只可惜现在正被他堂兄韦仕宏篡位霸占着。

    “说说我能分多少？”蓝悠迫不及待问韦也先道。

    “四分之一！”韦也先爽快答道。

    “好！总算没白来！”蓝悠心满意足笑道。

    “那我呢？”覃德清也着急起来。

    “一样，四分之一。”韦也先毫不犹豫道。

    “没想到！真没想到！韦菩萨在上，请受童子一拜！”覃德清乐得合不拢嘴，半屈着腿，低头弯腰鞠躬笑道。

    “欧阳老表，怎么不问我？”韦也先奇怪的问了问欧阳德。

    “哦，我能分多少？”欧阳德愣了下，憨厚的问了声。

    “也是四分之一。”韦也先笑道。

    “不会吧？我仅仅是一个人，不像他们带来了这么多峒兵，，，，”欧阳德有点难以置信道。

    “欧阳兄救过我一命，我当尽力报答，这不就是很好的机会了？”韦也先坦然道。

    “我救你一命，早已还了你之前的不杀之恩，，，，，”欧阳德疑惑道。

    “那就让我先给你个人情，说不定，以后需要还的时候，或许，我就没什么可还了。”韦也先微微笑道。

    “怎么会呢？老表说笑了！”欧阳德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欧阳兄嫌少啊？你不要，我可是要了！”覃德清一旁打趣道，同时拍了拍欧阳德肩头。

    “不少！多，太多了！谢过韦老表！”欧阳德盛情难却道。

    四人哈哈笑在了一起。

    “这世外桃源该叫什么名字呢？”覃德清停住了笑声。

    “就叫世外桃源行了，不是很好吗？”韦也先不假思索的回道。

    蓝悠沉思片刻，道：“世外桃源，很多地方都可以这么称呼，我们这里要想有特色，容易记住，不如取个壮语名字吧，我看就叫‘那美’算了，美：在壮语里有‘新’的意思，在汉语里也是‘美丽，美好’之意。新的田地，美好的田地，美丽的田地！”

    覃德清一听，当即夸道：“哎呀！还是女主人有才学！我看行！那美，那美，就叫那美吧！”，他立即向蓝悠鞠躬道：“那美峒峒母在上，请受小弟德清一拜！”

    蓝悠扑哧一笑，道：“还小弟，看你这模样，都可以当我叔了！”，同时抬腿踢了他一脚，他赶忙躲闪开去。

    韦也先想想这名字也觉得不错，便附和道：“那就叫那美吧！我以后也是这那美峒首任峒主了！想想还是挺开心的！”，说完，他得意的瞟了蓝悠一眼。

    蓝悠没有正眼看他，只是笑哼了一声，仰头道：“你也只占了这土地的四分之一，要论峒主，我们三位，都有资格称峒主了！”

    “嗯，对，这么说，我可是这里的四峒主了！那美峒四峒主覃德清在此！”覃德清装模作样的双手叉腰，抬头挺胸走了两步，突然他停下后，指了指欧阳德笑道：“那美峒三峒主欧阳德！”

    欧阳德不好意思嘿嘿傻笑起来。

    “对！我们四位都是这那美峒峒主！今后不论如何，只要有我们四人在，这那美峒就不能让它白白丢失！人在峒在！”韦也先借机发挥起来。

    “能不能抵挡得了明军的进攻，都还是个问题，别高兴的太早了！”蓝悠打断他道。

    “只要莫土司不来强攻，那些明军，都不是问题。”韦也先并不担心。

    “就怕哪天土司变心，替明军卖命，你半夜三更被包了饺子都还没醒来呢！”蓝悠笑道。

    “据我所知，这些明军，并不吃饺子，他们和我们一样，吃粽子，只是，他们包的粽子，没有我们包的大个而已！他们也并非真正的明军，仅仅是打着明军旗号的本地乱民，响应朱元璋一统天下罢了。至于莫土司，至少目前他不会变心，要加害于我，我对他了解的很！”韦也先道。

    “但愿如此！”蓝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