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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悟道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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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始终不曾松开过的拳头抓的跟紧了,此时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他的血肉之中了。

    这世上挺多事,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这种无奈,有几人懂

    有时候自己去受这份苦,咬咬牙就过去了,但当是你的生命中的另外一部分承受这些痛苦,你便生不如死,无法承受,

    这种痛,又有几人懂

    血腥的伤痕在白将背后撕裂着、燃烧着

    狰狞的伤口在白将胸口拉扯着、沸腾着

    三百六十五根紫金雷箭,一一穿胸而过,

    反反复复。

    滚烫的血液正在痛快的汹涌,白将的双手无力的垂落在两旁,看上去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然而周天雷箭却不肯放过他,呼啸而过的血腥雷箭,在空中集体甩出一个漂亮的回马枪,又一次射向白将,这一次周天雷箭不再钟情于白将的胸口,而是在他的身上遍地开花,面面俱到。

    白将也不再躲闪,是不能,还是不愿呢

    他那原本就显得瘦小的身体,此时就像是风雨之中的柳絮,被雷箭轰击的东飘西荡。

    百草雨馜,已经闭上眼不忍再看这残忍的一幕。

    天道无情,雷劫更是如此,雷劫不知疲倦的一遍一遍的冲击白将的身体,每过一次紫金雷箭便染红一寸,不知道多少次后,三百六十五根紫金雷箭已经通体鲜红。

    白将的凝练出的不死精血也将就此枯竭。

    便在此时,一根一根血箭齐齐飞向白将头顶,汇聚成一根巨大雷箭,巨大血箭,暗光一闪,猛地,射向白将。

    就在此时

    “啊”

    原本奄奄一息的白将吼出一声仿佛来自修罗地狱的历啸,不退反进,直接冲向恐怖雷箭。

    就在白将与血箭相触的那一瞬,被不死精血包裹着的周天雷箭浮现出一层层玄奥晦涩的铭文,白将没入巨大的周天雷箭。

    巨型周天雷箭,极其古怪的不规则的扭曲着。

    “崩”

    一声巨响震彻高空。

    巨大箭体先是急剧膨胀成了一个庞大血球,而后爆裂成漫天血红流萤。

    白将抬起桀骜的头颅冷眼瞪着这残忍的苍天,张开猩红血口,狠狠地一吸,无数流萤,汇成血色涓流,一股脑的涌入白将口中。

    当那一片高空不见一星半点红星后,原本奄奄一息的白将,倏然恢复如初,锋锐的气势更为凌厉。

    白将朝着重新翻滚的雷海吼道:“龟儿子,你有种,一次把我弄死,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此时的白将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桀骜的气势,只插苍穹。

    我白将此生,无惧任何,天威雷劫,无愧于不死血脉。

    不死信仰

    让我重生、绝不低头

    不死一族

    永不知痛

    第十五章雷劫

    时以至夜。

    白将凭借不死血脉,天赐雷震道纹与那股血劲、那身狠绝,再一次吞噬了第七十一道雷劫,如果说白将的身体是个湖泊的话,那么第七十一道雷劫就一条浩浩汤汤的江河。

    如今这座竣工不久的湖泊已经被浩瀚雷川填满。白将体内的雷震道纹从大战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始终在超负荷的运转着,此时也已经濒临极限了。

    然而奇怪的便是,此时的高高在上的雷海很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白将终于将体内狂暴的天雷化为己有,他此时各方面的状态毫无意外的臻至巅峰,甚至突破到了涅槃境。原本他是境界最低的一个法体真品境界。

    每一个境界分为九品,一到三品称作微品,四品到六品正品,七品以上为真品。

    一品之隔,云泥之别。

    所以不论是人族,妖族,或是灵族,每向前跨越一个品级都需要付出难以估量的代价,愈是往上愈是如此。

    白将,此次,一时之间,接连突破数个境界,古往今来都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如此壮举,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我等。

    福报已到,此波终平,续波再起。

    白将头顶的那一片天空演变成了一种深紫色,雷海正以一种恒定加速的方式逼近白将,不见边际的雷海下沉的速度,不断变快,急速变快,越来越快,似乎它想要摧毁的不单是白将,还有整天都峰,甚至是要毁灭整个虚谷。

    就在雷海离白将不过一丈远的高度,整片雷海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白将的嘴角依旧带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桀骜之中带有几分狂傲的笑容。白将一边深深的了吸入一口带有浓烈的暴烈雷属性的空气,一边缓缓闭上眼睛后。

    沉默了一会,整个世界仿佛也跟着沉默着,荒尊亦是屏息、凝目以待。

    “咿哈”

    白将突然咆哮道:“干他娘的天劫”

    白将正欲冲天而起,他头顶的那片雷海中心突然冒出一根合抱之木大小的雷柱,雷柱下沉的很慢,很慢,比白将白将额头滑落的汗珠还要慢,比荒尊拳角滴落的血珠还要慢,但是它很稳,稳到让人心慌,稳得不容抗拒,稳到白将无处可逃。

    一力降十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可笑、无力的。

    这一次,白将无法再馋食,一丝一毫的天雷了。

    无法取巧,

    无处可逃,那便死扛。

    白将握爪成拳,顶住了雷柱光滑底面的两端,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雷柱依旧一寸寸的下沉,他的双拳被一点一点的压平,白将体内的不死精血沸腾如大地岩浆,狂潮般的涌向双臂,被压平的铁拳。但是,双拳依然被雷煞一点点的侵蚀,然后捏压成灰烬,这不单单是说,雷柱下沉的力量有多大,还有白将对自己誓死不退的狠绝。

    雷震道纹在第七十二道雷劫面前好像失去作用。当白将的双臂被雷劫完完整整的捏碎成灰后,他毫不犹豫的翻转那精瘦的身躯,用两只脚来继续撑着。

    白将此时内心仅存一个信念“当死则死,绝不后退”。

    可是雷柱并没有因为悲剧的上演而停止它下沉的趋势,白将双腿同样被一寸一寸捏碎成灰,可白将始终不曾挪动半步,脚没有了,用背来拖,背没有了,用嘴巴咬着雷柱的一角往上撑。

    白将的仅剩的头颅,血肉模糊。

    可白将从为松开口,哪怕一颗牙齿。

    死扛。

    最后白将的肉身被雷柱一寸寸的捏碎成灰。

    白将足足死扛了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不如死

    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是勇敢的,但是更令人敬重的是那些把滚烫的血液一滴一滴的、一滴一滴的去流干的英雄。

    荒尊此时,已经忍无可忍了。

    “够了”

    荒尊瞬间来到雷柱底部,右手一拳轰向这道粗如古木的雷劫,右手握着一颗如翡翠一般的珠子,珠子璀璨夺目,但他的表面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一道身影浮现在荒尊身边,依稀可见是一只浑身银白的小猴子。小猴子抓耳挠腮的,挠了挠自己后,想用小爪子去挠了挠荒尊的脖子。

    两支小爪子交替挠了几次,却始终

    却始终如,水中捞月。

    小猴子眼神流露出丝丝茫然,

    两颗眼珠看着两支小手,不知,不明。

    倏然,

    小猴子对着荒尊咧嘴一笑,

    化作流萤,随风而散

    荒尊双眼含泪望着手中白将的内丹轻轻的喊了声“老三”

    荒尊把白将的内丹缓缓放入怀中,闭上了眼睛,然后一段一段的吐出一口浊气。

    平静的说了一声:“我是荒尊

    这个名字意味什么,又包含了多少不为常人所知的东西

    荒尊左手缓缓握拳,然后猛地一拳砸向这道活生生碾压了他兄弟的天雷。

    雷柱此时似乎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高空震荡出一圈肉眼可及的剧烈涟漪,然后迅猛扩展出去。荒尊脚下的大地与之共鸣而颤动,山林黄沙共翻滚。

    然后这道势不可挡的雷劫,自下而上,飞灰湮灭。

    荒尊问天,现在可以让我看看这九九雷劫了吗

    行百里者半九十,前面的八九雷劫威势已恐怖至斯,这最后的九道雷界的威力可想而知。

    雷劫有三个基本特点,也是从古至今不曾改变的规律,雷劫越是到后面,威力越大,渡劫的生灵越多威力越大,渡劫的生灵潜力越大,威力越大。

    这就是为什么,荒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弟生不如死,如果当时他冲了上去,元魁和白将可能就真的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第七十三道天雷与看似与第七十二道相差无几。

    一道紫雷光柱“缓缓”渗透出涟漪阵阵的湖面,如同一根砸入水中的石柱。

    一道紫雷下,一抹白光上。

    然后宏大紫雷被纤细白光一劈为二,化作两条紫雷洪流,分别流泻在大地之上。

    白光一路向上。

    紫雷不断汹涌垂下,势头好似没有止境。

    就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字。

    如果加上那一层“湖面”,再加上残破的天都峰之后,便是一个,气势磅礴的太字。

    璀璨如彗星的白光,攀高的速度越来越慢,开始呈现出凝滞不前的疲态,虽然距离那湖面不过十几丈,但委实是再难更进一步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白光彻底停滞后,但紫雷不停。

    白光被一丈一丈往下压回地面。

    第七十二道雷劫,荒尊可以一拳轰碎。

    第七十三到雷劫,便把荒尊打回了地面,这就是两者最直接的区别。

    很多事便是如此,看似相差无几,实则天壤之别。

    当白光坠地,只听大地之上传来一声沉闷低吼声。

    白光乍起,瞬间吞噬紫光。

    荒尊一步一步走近天水潭,一步一步直起腰杆,停在了那颗面如死灰的莲花正上空,望着竟显深邃的天空,不它仍然是雷海,只是此时的它,已经大到遮天蔽日。

    荒尊沉声道:“还有最后八道天雷,是要一起来吗

    一语成谶。

    第七十四道,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四道天雷,应约而来。

    前三道,成三足鼎立之势,并步齐发,第七十七道天雷雄踞大鼎正上空,坐镇后方,四道天雷,如天外流火,直取天水潭。

    荒尊面尊面色平静,双手自丹田之前开始画圆,终于荒尊头顶上空。刹那,天水潭的上空,形成了一面黑白分明的太极图。

    两者无声无息的相遇,太极图以大鼎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向上旋转着。高空之中,并无激烈场面。

    但是以天都峰为中心的四周大地,山崩地裂,黄土泥石如怒海波涛,汹涌澎湃。

    太极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解天雷,

    荒尊的嘴角流出的鲜血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轨迹流落到莲花之上。

    突然,

    雷海之中射出三根九丈紫金雷箭。

    第七十八,七十九,八十道雷劫,不请自来。

    偷袭

    三根雷箭,在高空之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射向荒尊后背.实为雷电,但那速度,更胜雷电

    重伤倒地的元魁,灵髓破裂的百草雨馜,冲天而起。

    元魁不惜自损内丹,再次化为本体截住了第七十八道雷劫。

    百草雨馜再度逆行第二神通炼魂死死挡住第七十九道雷劫。

    最后一根紫金雷箭,自两者中间,呼啸而过。

    意料之中,却不应为情理之中的刺入了荒尊体内。

    荒尊好像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双手依旧按照不变的轨迹与速度画着一个又一个圆。

    足足有九丈长的紫金雷箭,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刺进了荒尊的身体,从伤口喷出的鲜血浇筑到天雷法箭上,发出刺耳牙酸的响声。

    等到紫金雷箭完完整整的没入荒尊身体的那一刻,天水潭上方的四道天雷不约而同的被化解殆尽。

    此时的荒尊七窍开始慢慢滑落出乌黑的血,视线早已模糊,恍恍惚惚之间,他来到瘫痪在惨破大地上的百草雨馜身边,小泥人满脸鲜血,小光头不知道是哭是笑,颤颤巍巍伸手放在小泥人垂落一边的脑袋上。

    荒尊猛然起身,环顾四望,满目疮痍,却始终不见元魁的身影。

    荒尊冲入高空,放眼千里,却始终找不到他曾经的兄弟,仿佛元魁凭空消散了,荒尊眼中再度散失一分光芒,心里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来。

    突然

    最后一道雷劫无声而至,荒尊脖子上的石坠冲天而去,自动迎向第八十一道雷劫,石坠光芒万丈,雷劫停滞不前,似乎老鼠见了猫,这化形雷劫似乎便要就此消散殆尽了。

    但,令人惊恐的是,变故再生

    小北林中冲出一个古字,古字瞬息便至,印入石坠,石坠上的光芒须臾间化为虚无。

    雷劫一分为五,绕过石坠,而石坠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五雷轰顶,荒尊全盘收之。

    雷劫轰在荒尊的破烂的身躯上,成了导火线。

    荒尊的身体四周开始射出一道道紫金光芒,体内同时发出一声声雷鸣炸响,光线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

    “砰、砰砰”

    此时,荒尊的身体就像漏风的口袋,像是一个被捅破了的气球,四处乱窜。

    当荒尊体内的血液,神曦,雷电全部冲了出来后,全身血肉模糊,上下里外,没有一处完好。他就像一块破布,从高空之中跌落到天水潭的边坎上。

    四周一片狼藉,水潭凸显孑立。

    突然,荒尊那残破不堪的身体又“噗通一声”,坠入天水潭。

    生死不知。

    夜晚的颜色是什么

    是血色,

    我的兄弟。

    第十七章死战

    雷劫过后,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晚春回头雨,雨水一阵一阵的,像是要冲走雷劫所带来的阴霾。雨水落到残破的地面上,混合着灰色的灰烬,黄色的泥土,还有一些焦黑的石块,甚至夹杂着零星的浓绿妖血,而这一些又都残留着鲜红的血迹,那是荒尊的血。灰烬中有,泥土中有,石块上有,妖血中有,四处都有。

    天,似乎被雷劫轰出了个窟窿,雨下个没停。

    天水潭内的三株莲花向中汇聚,形成了一团七彩光团,光团内仙光闪烁。在七彩光团形成的那一刻,天空之中出现一个光洞,伴随着一阵阵仙乐道音。

    等候多时的九幽,双手不自知的颤抖着,那双血瞳闪烁着妖异的红光。七彩光团上开出一朵洁白的法莲,而天空中的也形成了一枚神秘法印欲落未落。

    就在此时,九幽冲向那朵含有三十六颗混沌莲种的洁白法莲。

    一道血尸,破水而出,冲天而起。

    挡在了九幽面前。

    九幽暴怒:“滚开”

    血肉破烂的、周身湿淋淋的、宛如一头血尸的荒尊耸着头,垂着双手,挡在暴怒的九幽身前,一言不发。

    不是荒尊不想说,而是说不了。

    突然

    荒尊一瞬间爆发而出,冲向九幽,九幽脸上的表情猛变。双拳紧握,幽冷而阴森的目光盯着迎面而来的疯子。

    血尸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几次后,九幽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一个炼神三重天的蝼蚁就能挡住本王,笑话”

    说完一退横扫过去,将荒尊踢飞,然后看着天空中缓缓降落神圣又神秘的法印露出满意的微笑,而眼角也溢出一丝疯狂。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天水潭中的七彩光团。

    被踢飞的血尸仰天怒吼:

    “啊”“啊”“啊”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回音,似乎响彻整个虚谷。血尸迷漫出一种彻骨的阴寒,哪怕是身为九级妖兽的九幽也转过身眯起双眼,谨慎的盯着他。

    不识抬举,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一股滔天的杀意惊天而起,目光如刀的九幽盯着山底的血尸,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血光一闪,血尸冲向了九幽,

    这次不知是血尸的速度快得异常,还是如何,九幽被荒尊双手紧紧捆住,浑身上下都像是是被包括在一阵如同实质的冰冷煞气之中,那股阴沉甚至比九幽的气势都要慑人。

    荒尊脖子上的吊坠光芒一闪,九幽瞬间呆住了

    血尸带着无尽的狂傲,怒火,嗜血,杀戮,以及荒尊从未有过的残忍咬向了九幽的脖子。

    火红的妖血从九幽的脖子上涌入荒尊的口中,荒尊疯狂的啃咬着九幽的脖子,猩红的口中传出呜呜,呜呜呜~~~的声音,鼻孔中传出沉重的喘息

    浓烈的血腥味传进九幽的鼻孔,却没有吸入肺部而是从喉节下的开口又冲出来了。强烈的疼痛像电流一样窜遍九幽全身,随着荒尊吸走了越来越多的精血,九幽的身体一阵一阵的抽搐着,九幽的脑袋一会变成一个黑虎头,一会又变成人头,疯狂挣扎扭动着

    突然那股光芒消失,九幽一脚踹开疯魔一般的荒尊,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茫然。九幽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仰天怒吼:“为什么”

    而被九幽踹开,滚落山崖的荒尊却好像不知疼痛的颤颤巍巍的张开双臂,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

    然后荒尊不屑道:“吸了你三成精血都只让我恢复了九成的精血,还他妈九级顶阶妖兽,真丢人。”

    九幽看着山底那个嚣张的血人,一股窝心的怒火,烧毁了他的理智,冲向了那个吸走了他千年功力的混蛋。

    当九幽一拳轰向荒尊的脑袋时,脑海中荒尊脑浆爆裂的场面没有出现,而是整道身影,被他拳头所带来的罡风吹散。

    “死吧”一个低沉的充满嗜血的声音传入九幽仅剩一个残破的耳朵中。九幽四周泛起浓厚的白雾。

    九幽耳边仿佛响起无数冤魂索命的呻吟,而周围的迷雾却不论他如何驱赶,都始终围绕在他周身,一双猩红的血瞳却布满迷茫,扑捉不到荒尊的身影。突然一柄黑剑扎进了九幽的肩窝然后猛地一顶,刺穿了九幽的锁骨。

    九幽闷哼一声,咬牙一拳轰在了荒尊的胸口,荒尊连人带剑被轰入白雾之中。

    这一剑,让九幽恢复了一丝理智,他知道再一次中了人族小子的圈套,仿佛从一开始就一步一步的踏入这人族小子的阴谋,而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恐怕就是两个字死亡

    这个三级巅峰迷雾阵,是荒尊他们四人在两天前布下的,荒尊在离开清凉亭后就一直在想他阿公口中的人祸是什么,最后那天晚上白将一句话提醒了荒尊。白将说“老大你堵在这第三重天已经几百年了,要是按照你当年的修炼速度,现在说不定都已经突破到炼神九重天了,那这雷劫有你一个人就够了啊。”

    突破

    荒尊沉吟了一声,目光一冷,随即问道:“老三,小北林那只病猫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到达九级了”。

    没错,那老家伙很早就已经是九级妖兽了,估计过不了多久那老不死的就应该老死在破木房子了,嘿嘿到时候,本大爷也要去当一当这小北林之王。白将笑着回道。

    荒尊嘴角微微挂起:“死亡的威胁和无穷力量的诱惑,这两样足够让他来谋夺芙蕖的混沌莲种了。”

    百利雨馜喃喃道:“他就是阿公口中的人祸吗”

    元魁抱着双手看着篝火中的火红石块沉声道:“想来,敢来,又能来的只有他”。

    荒尊左手握着脖子上的吊坠,大拇指轻轻摩擦射那印有一条苍龙古印的一面缓缓说道:“九级妖兽,九级你也要死在我手里”。

    白雾中九幽谨慎的盯着四周,忽然他背后一道黑影射来,九幽转身一掌劈出,而当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荒尊手持一把黑剑刺向九幽的后心。而九幽冷哼一声,反身就是一脚。这一脚他用尽了十成气力,因为他算定了先前那一道黑影肯定是这人族小子的虚招,他必定会从后面偷袭,所以九幽一直提犯着身后。

    九幽所料不错,荒尊的确是从后偷袭他。但是荒尊并没有被九幽汇集全身精力的一脚所踢碎。反是九幽被这柄其貌不扬的三尺黑剑穿透了他的罡气,穿透了他的神曦,穿透他的血肉,穿透了他的骨头,九幽被一柄黑剑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他的九级妖兽之体。

    尽管持剑的那个疯子被他一脚再一次震飞到白雾中,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炼神三重天的肉身可以强悍到和他九幽硬扛到现在,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柄连神纹都没铭刻的法剑能够穿透他的肉身,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的被吸走三成精血。

    九幽疯了,他捶胸嘶吼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白雾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不明白吗,哈哈,你堂堂小北林之王连这么的简单事情,还不明白吗你现在不过是一颗没用的棋子而已:

    当死则死”

    九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披头散发,失魂落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道背影,耳边仿佛回荡着九级之上,还有另外一层世界,如果你能够突破,你会发现,这小北林是如此的渺小,这几千年是如此的短暂

    荒尊看着失魂落魄的九幽,面上没有一丝怜悯,他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法则,成王败寇,输了的,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荒尊双手握剑,竖于胸前,闭上双眼,口中默念晦涩难懂的经文,猛然浑身一震,身影消失,九幽头顶出现一把黑剑,荒尊倒身直刺而下,九幽被一剑贯穿,自头顶至五脏。

    当九幽身体没了声息后,荒尊双眼一黑,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滚落到残破不堪的山底,四周的白雾逐渐消散,而九幽头顶的那柄黑剑,忽然暗光一闪,九幽的尸体瞬间干枯,倒了下去。

    黑剑飞出,奔向荒尊,消失眼前。

    第十九章朝花夕拾

    璇玑悬斡,晦魄环照。

    荒尊这一次昏迷了足足七年,而芙蕖便足足在洞口守了七年。这七年没有人来过这里,看望荒尊。芙蕖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守候着。

    元藏洞前方十分开阔,芙蕖在离天水潭不远处搭建了一座茅屋,茅屋旁边用黄竹围了一个小竹围,里面养着两只小白兔,两只小家伙很可爱。竹围子右边是一个葡萄架,每年一到夏天都会结出几串黑珍珠一样的葡萄。

    茅屋的前面便是天水潭,潭内养着三条锦鲤,一条名为火麟,一条白凤,一条墨龙。这三条锦鲤是无极在元雪河中钓上来的,火麟是在荒尊昏迷第一年钓上来的,老人把这条火麟扔进天水潭就走了,没有和芙蕖说一句话,也没有去元藏洞里看荒尊一眼,白凤是在第三年放进来的,同样一声不吭就走了。

    对于无极的冷漠芙蕖不但没有反感,反而每次无极来的时候,芙蕖都会很恭敬的起身站到一旁,一次比一次恭敬,甚至一次比一次开心,墨龙是不久前,芙蕖放进去的。无极在三个月前传音给芙蕖,叫她三个月后到卧龙港去把这条墨龙带回来,无极叫她去,她便去了。

    她没有问无极为什么这次要她去。也许是无极这段时间太忙了吧,或者是他最近不方便走动,芙蕖这样想。

    芙蕖每天,弹琴,喂兔,养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荒尊昏迷第七年六个月一十三天。

    早晨方醒,芙蕖听见窗外树上鸟叫,不由的期待,莫名的高兴,芙蕖的心仿佛变得轻轻飘飘的,向上飘,飘到了蓝天白云间。她抬头,看了看山下盛开的木槿花,紫色的花瓣连成一片,山风拂过,宛若一层层紫色的海浪袭来。芙蕖回过头看着元藏洞那幽深洞口呢喃到:“这已经到了第七个年头的仲夏了,今天你不是应该要醒过来了吗”

    看着平静照旧的山洞,芙蕖原本那颗轻飘飘的心就像是一个飘荡七彩泡沫,破裂消散,留下无尽的空虚。

    于是芙蕖又坐到天水潭边的那颗青石块上,看着那三条相互追逐的鲤鱼发呆。

    竹围子里的两只白兔子在埋头啃着一根大白萝卜。

    芙蕖自言自语到:“那天你不是说,不论,过去,现在,将来,都要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吗你为什么还不醒来,阿公说你今天会醒过来的啊”

    “他为什么,还不醒来啊”,芙蕖无助的问着潭水中的鲤鱼。而这三条似乎永远长不大的鲤鱼对于潭水边的芙蕖不理不睬,自顾自的游动着。

    不知不觉,天边的火云已经遮天蔽日。芙蕖看着清澈的潭水中自己的倒影,越看越落寞,越看越失落,原本靓丽的瞳孔逐渐失去光彩。

    忽然,一串黑珍珠般的葡萄出现在芙蕖的眼前。

    黑珍珠般的葡萄在芙蕖眼前,左摇右晃的。芙蕖脸上的失落如潮水般退去,散发着一种夺人心魂的光彩,比月光还要皎洁,比阳光还要灿烂,便是山下盛开的百花也不及此刻芙蕖的美丽。

    刚刚苏醒过来的荒尊脸色有点苍白,双眼之中略带疲惫和一点强行隐藏后的憔悴。但是,此刻他仍旧微笑着把葡萄递到芙蕖的手中。这笑容,不开怀,不灿烂,只是真诚,而在芙蕖眼里,此刻荒尊的笑容,比冬日里的初阳还来得温暖。

    芙蕖脸颊温红,看着手中的葡萄,不敢说话。

    荒尊看着身边的芙蕖久久不敢开口,便率先打破沉默道:“这葡萄味道不错,尝尝。”

    芙蕖抬起头看了看荒尊“剑眉星目,棱角分明,面容清净,虽然还是一副少年模样,却有着一股久经磨练的沧桑和一种隐而不发的霸道威严”。

    芙蕖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荒尊见芙蕖如此拘谨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关于葡萄的故事,然后也不问芙蕖要不要听,便直接说了起来:“以前有一个农户家里有两个小家伙。两个人都爱吃葡萄。农户每次分葡萄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串,小家伙们总是葡萄一到手,便一个人挑最好的先吃,一个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吃。农户的妻子看着两个孩子吃完葡萄,就夸第二个孩子聪明,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好的;骂第一孩子笨,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坏的”。

    荒尊说到一半便笑着问芙蕖:“你觉得农夫的妻子说得对吗”

    芙蕖抬起头看着荒尊清秀的脸庞,眨了眨大眼睛笑着回到道:“不对,不对怎么会总有最好的一颗,最好的只有一颗,对吗”

    荒尊笑了笑说道:“这个故事我曾经和我另外几个朋友说过”不等荒尊把话说完芙蕖变打断道:“我知道你那几位朋友是谁,女的叫百里雨馜,傻大个叫元魁,还有一个叫白将的臭猴子,以前你们四个经常一起在的这里吃东西,烤篝火,聊天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你昏迷了这么久他们一个也没来看你。”

    荒尊看着此刻天真无邪的芙蕖一呆,随即自嘲道:“看来化形雷劫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啊,不但让我,连芙蕖也竟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知道他们三个到底怎么样了。”

    芙蕖看荒尊似乎情绪突然之间有点低落,她以为是因为知道他的三个朋友没有来看望他,而不开心,便将对于那三个人剩余的半肚子埋怨给咽了下去。

    芙蕖好像渐渐适应了这种氛围,她主动对荒尊问道:“那他们三个当时怎么回答的啊”。

    荒尊也迅速回过神道:“白将那家伙说什么先吃,后吃,他奶奶的最后不都是一坨屎一起拉出来啦”。

    芙蕖听到这个牛逼的回答后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荒尊说完嘴角也不觉微微挂起,只是眼中并没有那种自然的笑意。

    芙蕖似乎没有察觉到荒尊情绪的微妙,笑完便拉着荒尊的手追问道:“还有呢还有呢”

    荒尊不急不忙的接着说道:“雨馜说第一个人吃的是希望,第二个人吃的是回忆,没有什么上下之分,只不过是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对于人生的体会理所当然的各持所见而已。”

    芙蕖听完后眼睛眨了眨又问道:“那傻大个怎么说的”

    荒尊笑着说:“元魁是最后说的,当时我们三个人,六双眼睛盯着他,他扭扭捏捏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我不吃葡萄,以后也不会吃说完双眼一闭便睡起了大觉。”

    芙蕖听完立马拍手道:“哇,傻大个好聪明,果然大智若愚啊”。

    芙蕖在荒尊面前仿佛永远都是这么天真,可爱,之前的那份拘谨与弹琴时的清雅,似乎都成了昙花一现,似乎只要荒尊开心,荒尊希望她是什么模样,她便是什么模样

    芙蕖越来越活泼,不断地问荒尊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荒尊的,荒尊身边的

    今天荒尊似乎也想放松片刻,便陪着芙蕖坐在潭水边,两个人一起聊起了过往

    荒尊和芙蕖聊了很多,荒尊似乎又回到曾经,回到他的童年,一个人跑到潭边对着那三株莲花说着悄悄话。

    其实,这么多年过来,荒尊的心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得被蒙上了一层白霜,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习惯把一切都埋葬那颗冰封了的心底,即便与百里雨馜,这些年也很少有过言语上的交谈。

    而芙蕖此时就像是一个火把,逐渐融化那一层白霜,温暖他的心房,打开了他的心房。

    于是,一个人说,一个人听,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逝着

    荒尊说了很多,从他小时候开始,修炼的时候说起,他提到为了修炼擒龙手,在伏念谷没日没夜的挖玄铁石,还有为了提高实战能力,一个人孤身闯入小北林,如妖兽厮杀,然后每次都是血肉模糊的爬回天都峰疗伤,然后醒来又继续去不要命的厮杀。

    他说有一次被一条六级魔血巨蟒给逮住了,全身骨头都被碾碎,之后又被一群火尾毒蜂围攻,庆幸白将及时赶到将他救了出来,可谓九死一生,那次荒尊即便侥幸捡回一条命,他也在床上躺了足足好多年,不过就是在那些年他差不多把茅屋中九大书藏剩余的古籍都看完了,夙夜不分的看,累了便冥想修炼神魂,醒了再看。

    当他的伤势痊愈后,修为突飞猛进直接从炼神三重天初阶突破到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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