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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困兽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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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什么气候,你手中的开山巨斧,今天劈死再多蛾贼,你我还是无有出头之日,我依旧是郡县小吏,你还是无名打手,手下弟兄区区数百人,兵强马壮之日,遥遥无期矣。”

    “我若今天拿下张宝人头,断不信朝廷还会对我们无动于衷……”

    杨奉听到这句,才点头期许,心中又是一动,再次望了望这个人手中的开山巨斧——银白透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突然心生一赌注。他转头向远道来援的陈留太守张邈说道:“孟卓兄,小弟听闻你在来之前曾收留了一名逃亡重犯,乃是陈留一豪侠,勇武兼具怪力……”

    “哼,别提了,厉害是厉害得邪门,杀敌时以一当十,见者丧胆,可此人常与自家士兵口角,来了没多久,出手就是人命,令人头疼。”

    “我手下也有一元杰出的武者,名唤徐晃,字公明,乃我帐下骑都尉……此战联军必胜,你我都有猛先锋,我们赌五百金,看他二人谁能先取下张宝人头,如何?”

    徐晃听罢轻轻的摇了摇头,对自己这位看似有长远打算,实则依然只追迎头小利的大哥失望不已。

    但张邈身边却飞马冲出一个魁梧的野黑汉,直奔敌阵而去。

    徐晃见此,也策马紧追上去。

    董卓拍马舞刀,直向法台冲去。

    “把上面几个不男不女的红衣人给我射下来!”

    “杀啊——!”

    一时间,大波兵浪淘向张宝众人,法台显得摇摇欲坠。

    张宝突然二目圆瞪,口中念念有词,法台上三名童女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之前抄写好的咒语,焚烧于身前的炉中,三人虽已是身中数箭,却无知无觉般继续端坐。

    三千教徒,齐声高颂咒语,偌大的旷谷,霎时被瘴气音波笼罩。

    也不知是张宝的念力,还是法台和祭坛互相作用,又或是山谷的地形,声音无比空荡诡异,更不像是从人嘴发出。百里之内,惨惨切切,血气回肠,模糊的真言更像疯子般语无伦次,夹杂着少女的恸哭,孩童的窃笑,老人的哀嚎——霎时间如梦魇般透过双耳灌入脑中。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大汉,名唤华雄——好似脖子被勒住般,行动戛然而止,后面士卒的脸,直接啃在了他的马屁股上。

    扑向法台的大浪,突然搁浅了。

    头晕目眩,将士们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痛弄得龇牙咧嘴,有的早已跌落马下开始打滚,战马们被突然发疯的主人弄得不知所措的转圈嘶鸣,马蹄不经意间踏在地上打滚的人身上,一时间,人挤马,马踩人,更有甚者似乎为了自保,居然抡起手中兵器,乱砍起了周围伙伴。

    西凉铁骑,原地卷起漫天尘土,开始了“内战”。殃及各路辅军,又无法撤退。数万大军一时间乱成一锅粥,平时勇猛的将帅都已入了自己的心魔。

    人心自古无定时,今朝的立志报国,是明日的追逐利禄;此刻的安分守己,是彼时的尔虞我诈;无欲则刚,仅是成长中难以维持的初心。

    贪——年少时还是桀骜不驯、豪侠肝胆一身,如今却像只丑陋的困兽——狰狞的董卓在地上打着滚。

    嗔——任凭你怪力擎天,凶如猛兽,现在也只有被内心的暴躁折磨的份儿——参与打赌的张邈手下,名唤典韦,双戟脱手,跌落马下,如死一般。

    痴——头脑愚钝者,身处乱世,朝不保夕——不知为谁而战的士兵们,如今形态上也呼应了内心,成了行尸走肉。

    慢——战绩累累的将军,被骄人的硕果与资本冲昏头脑,这次真的冲昏了——白马将军公孙瓒,苟延残喘拽着马腿,耳朵里的血向外渗着,义从队伍的纯白色在混打中变得越发污浊。

    疑——预备同来增援的曹操今日因喜得贵子曹丕,侥幸未至。

    程度较轻者,也都没什么战斗力,仅是不至于在须臾之间变成活死人。

    日头很闷,似在温煮着地上这些呆滞的自虐者们。

    张宝圆睁的二目渐渐微闭,舒心一微笑。

    “张梁,准备挥军,结果这些自以为是的贱民。”

    “二哥,你看……”

    侧面山坡上有一骑在七扭八歪的兵将中赫然屹立。

    “似乎有人不吃你的法术。”

    白马银盔,威风凛凛,是一副常年经历雨打风吹,艰苦磨练后的身躯,雄伟而不张狂,眼神坚毅忠直。

    心魔,敌不过浑身正气与无瑕的节操。

    “内心澄澈之人,世间当然有存,不过你也看到了,数量根本构不成威胁,量其一人,又能有多大作为。”

    可还没等黄巾军上前,但见此人胯下良驹双蹄腾起,一声狂鸣,猛从山坡冲下,如一道白色闪电,划入阵中,直奔法台,瞬间挑翻数人,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马到处,枪起处,魂飞魄散。教众们见此凶势,再没法继续端坐,慌得四散奔逃。

    念咒的跑了,法术自然也就乱了,咒怨减轻,联军的痛苦开始消散。

    未料到此人的武勇。

    张宝慌忙弃了莲台,手持九节杖挡住刺来的枪。

    黄巾军欲放乱箭,无奈张宝离目标太近,投鼠忌器,只好冲杀上来救主,围住这员虎将。

    毫无惧色,接连不断的刺突。

    “张梁,快逃!”

    两个大法师惊魂未定之际,徐晃突然从乱军中冒出,上前就是一斧。

    张梁只剩一臂。

    “啊呀——!”

    这突如其来的两番杀伐,令周围的黄巾侍卫更傻了眼,惨叫与血流喷溅使蛾贼士气大跌。

    张宝害了怕,不敢上前硬拼,轮动九节杖,口中念咒,顿时风沙四起。

    徐晃不能靠近,遂转头登上了法台,手起斧落,砍掉三名童女的头,扔到己方阵中。

    龟缩的小兵们此时倒来了脾气,对着死人头猛砍,顷刻间三颗首级被剁成肉泥。

    蛊惑人心之术,到此彻底被瓦解。

    很多强兵醒来后没等主帅整队,就带着愤恨自觉地冲上前,大量的黄巾军一时间因招架不住而被堵死在法台前。

    “好啊!蝼蚁之命,来跟我耀武扬威,本帅跟你们拼了!”

    不肯接受现实的张宝并未下令撤退,反而来了激劲儿,借着祭坛,撒豆成兵,纸人草马,混着黑气冲出,唬住了很多刚刚中过法术的官军们,严政等头目带领黄巾军借机进行反扑。

    真正的混战,才开始。

    徐晃抡起大斧,一路冲杀,再次直逼张宝等人。同时,已经清醒的典韦,也锁定了赌注的目标。

    盯上了猎物,内心很是兴奋。

    苟延残喘的黄巾军还有各路贼兵救援。

    风沙中,一杆铁旗显现,横在典、徐二人面前,好似从混沌中被召唤出来一般,持旗杆的怪汉,长八尺,无毛,脸有斜疤。

    来者,鬼罗刹,郭大贤。

    半路杀出阻碍,好事要泡汤,令人急躁。

    二人一戟一斧同时劈来,想赶紧解决他,免得快到手的猎物溜走。

    铁旗杆死死擎住双刃,更像是把两个人钳住在原地。

    伤愈后的郭大贤,似乎战力充沛,比起昔日更添许多稳健。但依然保有着那份凶悍与嗜血:一手铁旗杆,大横扫范围;一手鬼头刀,利于短兵相接。互相配合,时而兜马腿阻止前进,时而突刺猛逼,死死缠住二将。典韦徐晃各怀心思,且互不了解,毫无配合,反而愈加急躁,郭大贤则越战越起劲儿。

    精武持耐,心若止水,开山巨力,身行迅雷,勇稳自信——自古无一武者可皆俱,就连斗战胜佛孙悟空也存有猴类本身的毛躁,况乎凡人。

    且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或某位特殊之人,是不要命的状态,类似一力降十会,遏制了高武技的对手,使其发挥不出平时的状态,即便气力不减使出平时状态的,也显得没了效果没了势。于是,冷静的暂时输给了情绪的。

    没有永恒之弱雏,也就无屡次的力拔山兮——此时一态,彼时一状:此一天时,彼一地利;此一人和,彼一逆境;此一作气鼓,彼一退堂鼓。

    不过,四十回合后,表面现象被脱去:郭大贤发现,这个黑大汉,并不只是像自己一样主修力量与爆发,沉重的双戟看似乱舞中还伴有巧妙的技力,所不足的仅是马术的欠缺,若下马来战,自己早已陷入危机;而那只银色巨斧则十足的沉稳,丝毫不乱章法,自己已变得无从下手。在感觉到此番时,不经意间透出力怯……

    “呀咳——!”

    胜败常在一瞬。

    典韦狂暴一吼。

    郭大贤必未曾料想,自己脸上的斜疤,正是被人劈头盖脸开口的纹路。

    也许是张宝得脱,眼看到手的猎物已经渺茫,暴怒的典韦接着又一戟把刚刚失去脑袋后还未来得及倒下的残躯挑举到空中,再猛地甩入人群中,砸倒数名黄巾兵。

    无名斗将银枪乱舞,上下翻飞,无数黄巾旗杆纷纷倒落。

    主心骨大将已惨死,喽啰们已无战心,更有人弃刀逃命,从心底里打算退出这场造反。

    河间红羽毛迎风飘摆,钢刀掠过,头颅点地——身后跟随数百刚猛的戟士,贯穿黄布裹躯的胸肠。

    白马将军双头矛,凶狠的两面乱插,以泄心头恨。

    “勇士们,此战权当夯实我等弓术,休要浪费了任何一枝……”

    先登齐射,每一弩至少贯穿五人。

    如此高精尖的将士部卒来对付这些刚刚失去希望的农民,的确大材小用——张宝主力全军溃散,自己也身中流矢,在严政等人的护卫下逃走。

    此遭遇战后,曲阳、广宗一代皆被收复,两万降者在皇甫嵩的强制令下惨遭屠戮,河北渐无黄巾立锥之地。

    同日,张角病逝,黄巾军中开始弥漫着对神明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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